一会。
对方回复，「对，后天下午三点到。」
「从哪起飞？」林九乌问。
「漂亮国。」对方说。
林九乌有些沉默。
他记得江小北好像也是在漂亮国。
他和江小北什么关系呢？
呃……
不能说没关系，也不能说有关系。
但他的户口本上配偶一栏的确是江小北的名字。
虽然如此，但两人也是刚领完证，还没培养任何感情，甚至连婚礼也没来得及办，江小北就说要去漂亮国留学，听说还是喵佛大学。
好吧。
话到此，他也不好阻拦江小北的前程。
江小北这一去，就是三年多。
在这三年里，江小北也没找他说过话，没找他聊过天，自然也没打过电话，没开过视频。
于是就连林九乌也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因为抗拒这门婚事，所以才躲到了那边。
两人的确是没什么感情基础的。
这一点林九乌十分确定。
年前的相亲。
两人做的最亲密的事就是一起吃了一顿相亲饭。
那时候他也没从江小北的脸上看出抗拒。
于是顺理成章的，年后两家父母带着自家小孩一起吃了顿饭，主要讲讲婚礼那些事。
鉴于年后就有一个情人节，于是婚礼还没办，两人就先挑着好日子领了个证。
这事很有点仓促。
后来林九乌才知道，是江小北奶奶快不行了。
大概是江小北常在他们耳边坚定地表示她这辈子绝不结婚的话，于是老人家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江小北领一个孙女婿上门。
于是就有了这场仓促又草率的婚姻。
后面的事的确赶在一起了。
葬礼要办。
婚礼就只能延后。
待葬礼结束，江小北又说学校那边给她确定了名额，她要出国。
……对于这件事，老丈人来说过几次。
他很有点愧疚。
既同情，又有点难为情。
林九乌实在受不了一个成熟坚毅的中年男人每次过来耷拉着脸一脸可怜巴巴地来替他闺女说好话的场景。
既让人觉得心酸，又让人觉得有点心疼。
老丈人也委婉地问过他要不要离婚。
……的确是他闺女对不起人家，结了婚就把人家甩一边。
所以他家老丈人的意思是，如果林九乌想离婚的话，首先彩礼肯定是要退的，嫁妆这边也都给他当补偿，除此之外他家再送一辆车。别的要是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再提。
但林九乌的意思。
就先这样吧。
他也没遇上特别喜欢的人。
但江小北，他是记得的。
她记性不好，肯定忘了。估计她也不记得他们曾经同一个高中的事了。
但林九乌永远也不能忘记，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江小北穿着红白色校服走在他前头，身后好像有人叫了她一声，于是江小北便转过身来，就像是看他一样，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张扬明媚的笑。
当时阳光正好，清风徐徐，光影姿容绰约地打在她脸上。
既青涩又纯真。
就这样一幅画面，林九乌记了好多好多年。
而且彩礼这个东西，是他爸妈给江小北的。
那只是一张薄薄的银行卡。
即使被人悄悄放进口袋里也不引人注目。
林九乌也没有插兜的习惯。
所以一直到他脱下衣服清理口袋想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时，一张银行卡却从口袋里掉了下来。
……
大概上了年纪了就喜欢回忆往事。
林九乌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继续回复西洲的话。
「我就住洛市，明天我来接机？是北京时间吗？」
对方好像也很高兴。
「行啊！」
「你得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好想念我们这的炖锅！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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